那浪人眼中一惊,连忙挥刀格挡,刀势虽然刚猛有力,却被我剑意占得先机,含章剑本就削铁如泥,眼下在内炁加持之下,剑锋更是势若奔雷,甫一相交将他手中长刀斩作两截,便如吹毛断发般不费吹灰之力。
他再欲扭转乾坤已是追悔不及,我趁势飞身一踢,踹中他胸口,浪人闷哼撞墙,一时半会儿再难理顺气息。
沈婉君也不遑多让,娇叱道:“大胆贼人,敢在本小姐面前撒野!”她手腕一翻,薄幸蜿蜒如丝,飞向持棍浪人。
那人挥棍抵挡,势沉力大,奈何婉君身姿灵活,薄幸柔韧更似无形,只一个照面便被割破了双手脉门,再握不住手中武器,跪倒在地,双手紧贴身侧以阻血流,瑟瑟发抖。
不过一个照面,两个浪人便被制服,一个跪倒在地,一个面如土色。
我剑锋抵住持棍浪人咽喉,冷声道:“你们埋伏于暗巷,意欲何为?”
那人看来似乎受制于剧痛不得余力开口,但眼中精光分明在与另一名同党交流,想必定非好心。
我一思忖,左右他们恶意再先,也不愿多说,于是剑锋微颤,缓缓划破他脖颈皮肤,便欲一剑结果此人。
那剑下浪人见我似是杀伐果断心生惊惧,于是仰头稍稍避开剑锋,颤声求饶:“小爷饶命!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奉命抓些年轻男女,送到城外山谷……”
言辞未尽,他咽了口唾沫,目光闪烁,似在犹豫不决。
我心下一凛,山谷?莫非有人在彼隐蔽之处行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山谷在何处?何人指使?”我剑锋微压,寒光逼得他冷汗涔涔。
沈婉君在旁娇叱道:“快说!再敢吞吐,我二哥的剑可不长眼!”
浪人吓得一哆嗦,急切道:“我真不知主子是谁!只让我们将人送去,前日已抓了两对情侣……我只听见谷中哀嚎悲凄惨切……似在被他们虐杀取乐……”他声音渐低,眼中闪过惧色。
虐杀?如此禽兽,怎配为人!
闻此惊骇之言,我胸中怒火腾起,圣心如刀,割得我心神欲碎。
“畜生!”
我咬牙喝道,剑锋欲刺那人心口,却被沈婉君拉住,她眼中闪过果敢,薄幸收回腰间,警觉地扫视四周,低声道:“二哥冷静,先问清楚地方,无辜之人或还可救。”
婉君所言不无道理,我这才强压杀意,寒声喝问:“那山谷在何处?如何行事?”
持棍浪人颤声道:“山谷在城县西北,约莫十里,入口隐于杂草间……我们只负责送人,向来是到了谷口便有人接应……主子从不露面,只知是个大人物……”
他瞥了持刀浪人一眼,似在求助,后者却闭目后仰,毫无动静。
持棍浪人似丢了主心骨,连珠炮似地供认不讳:“小爷,小姐,饶命!接应的是个持枪男子,武艺高强,我们不敢细看!谷中……谷中似有七八个武林中人守着,还有个……个男生女相的头领,性情古怪得很……”
此事竟有首恶,定要教他得偿报应,我沉声道:“带路!若敢耍花样,定叫你们尸骨无存!”我收剑归鞘,真气暗运,警觉二人神色。
沈婉君在旁低声道:“二哥,若他所言不虚,那为首的怪人能使唤得这许多武林中人,怕不是简单之辈,咱们单枪匹马而去定有凶险,是否要回去请仙子和我爹爹?”
沈婉君的眼中闪过担忧,面上虽有惧意,眼中却无退缩,足见承继了沈师叔仁义为先的侠风,面临险境也思虑周全。
“我辈既知恶行,焉能退缩?婉君考虑得周到,但……不必如此。”
虽然圣心扰我思绪,但有些事我心中已有把握,并非逞匹夫之勇,况且此等骇人听闻之事天人共诛,我焉能坐视?
我紧握手中含章,紧逼那胆小求生的恶贼同党,教他略作包扎后便在前头引路,而那沉默不语的武者,似乎并无反抗之心,被我封住脉门后亦步亦趋地紧随在后。
我忍着万分恶心,作勾肩搭背之状,实则一手虚按他后心,只须他有异动,元炁一吐便能教他魂归九天,警告道:“别耍什么花样,老实带我去那山谷中。”
两个浪人对视一眼,知无退路,颤巍巍地引着我们出城。
集市的喧嚣渐远,城门已在望,守城的禁军见我们四人略有疑惑,却未阻拦。出城后,便卸掉二人用以转运无辜之人的车辕,纵马疾驰。
阳光炽烈,田野间麦浪起伏,偶有农夫挑担而过,望见我们一行,皆避之不及,我亦无心他顾,胸口似有烈火,惟愿早些到那血腥之地,或能救下一二无辜。
行至城外五里,山林渐密,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空气中竟隐隐透着一丝腥气,我深吸一口气,不愿去想那最坏的未来。
我挟持那浪人下马,后者指着前方一条羊肠小道,颤声道:“小爷,山谷入口就在前面……”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恐惧,似不愿前行,我冷哼一声,剑锋轻点他后背,沉声道:“继续走!”
我真气运转,警觉四周,沈婉君早将那沉默的武人捆在一旁,凑上前来担忧道:“二哥,前方血腥味越来越重,恐怕……”
“一帮禽兽……”
我咬牙切齿地点头,强压怒火,含章剑意暗凝,步履沉稳。行至小道尽头,杂草丛生,掩着一处幽深谷口,谷中隐隐传来低泣之声,夹杂着风声,教人毛骨悚然。
那浪人瘫软在地,颤声道:“小爷……我……我不敢再进了……”
我并不言语,提剑刺在他背心,挟持上前,拨开掩映的枝叶,踏入谷中,沈婉君紧随其后,鹅黄裙摆轻曳。
却只见到谷中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乱石堆中,数具残破尸骸散落,血迹干涸,似苔藓一般攀在碎石上,散发刺鼻腥气。
两对年轻男女被铁链锁于巨石,衣衫褴褛,满身鞭痕,气息微弱,似已不支。
一名阴柔男子立于谷中,身着锦袍,眉眼如画,男生女相,唇角噙着一抹享受至极的诡笑,他那面容却似与某位故人有三分相似,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那面善之人。
锦袍男子身旁,一持枪武者默然站立,长枪斜指地面,气息如渊,身如苍松,一眼便知并非寻常高手,却是低眉垂眼,不知是不忍还是不看瞧这地狱般的惨状。
谷地外围,七个执刀剑棍棒的武者个个面带讥笑轻松,四下分散守候,虽不似那持枪武者渊渟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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