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4-29

　第一章：雨中的琴声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雨点突然砸向教学楼玻璃窗。

　　我做完值日时，走廊已经空了大半，却听见尽头音乐教室传来断断续续的琴
声，每个音符都像在跟雨滴较劲。

　　推开门的瞬间，潮湿空气里混入一丝柑橘香。

　　她背对着门口，白色校服衬衫被汗水浸透，紧贴着优美的背部曲线，隐约透
出淡紫色肩带的轮廓。

　　当手指砸向低音区时，马尾辫剧烈晃动，发梢扫过后颈——那里的皮肤在雨
天潮湿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抱歉，我不知道有人…」

　　琴声戛然而止。

　　「门在你身后。」她的声音像冰刀划过玻璃。

　　我愣在原地时，她转过头来。

　　一滴汗正从她太阳穴滑到线条分明的下颌，杏眼里凝着化不开的墨色。

　　「还有事？」她指尖敲击琴键边缘，创可贴包裹的小指与右手腕淡白疤痕形
成刺眼对比。

　　琴谱架上《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 布满红色批注。

　　「中间转调很好听。」我指向唯一干净的段落。

　　她嘴角扯出冷笑：「因为那是我的改编。」突然俯身弹奏，衬衫领口随着动
作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阴影。

　　改编后的旋律像困兽冲破牢笼，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她「啪」地合上琴盖。

　　「苏雨晴。」

　　她报名字像念档案，「高三（4）班。」

　　我伸手的瞬间，走廊传来高跟鞋声。

　　她脊椎骤然绷直，抱琴谱经过我时，袖口擦过手腕冷得像十二月风。

　　「别说改谱的事。」这句耳语带着罕见的波动。

　　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推门而入，目光X 光般扫过我。

　　「李教授等了你二十分钟。」她抓起苏雨晴手腕，指甲陷进昨天的红痕。

　　我看着少女挺直的背影逐渐僵硬，最终变成博物馆展品般完美的弧度。

　　　　　　　　　　　　　第二章：食堂偶遇

　　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食堂玻璃窗，在她身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

　　她独自坐在角落，左手在桌面练习指法，右手筷子悬在辣子鸡上空——白色
校服最上方两颗纽扣松开，露出随呼吸若隐若现的锁骨。

　　「这里有人吗？」

　　「有。」她没抬眼，继续用筷子尖戳着辣椒。

　　我放下餐盘时，她突然抬头。

　　阳光直射下，她的虹膜呈现深褐色，像冰封的琥珀。

　　「重庆人？」她盯着我餐盘，声音里带着审判意味。

　　「要尝尝吗？」筷子刚伸来，藏青色旗袍身影已笼罩餐桌。

　　「李教授说你没完成练习曲。」苏雯女士抓起她手腕，指甲掐进红痕。

　　戒尺抽出时，苏雨晴睫毛都没颤一下。

　　我砸碎餐盘的巨响让整个食堂静止。

　　「她手在发抖！」

　　苏雨晴猛地拽住我衣角，力道大得布料「刺啦」一声。

　　「别多管闲事。」她压低的声音像刀片，掌心伤口渗出的血染红我衬衫下摆。

　　等苏雯甩下烫金名片离开，她松开手时，我瞥见她指甲缝里带着自己的皮肉。

　　「为什么帮我？」她问得像个数学题。

　　撕碎名片的声音很清脆：「你的改编有灵魂。」

　　她起身时丸子头散落几缕发丝，扫过锁骨下的小痣。

　　「灵魂最没用。」牛仔短裤下的瓷白双腿迈步离开，帆布鞋上的卡通音符被
踩进油污里。

　　　　　　　　　　　　　第三章：-琴房秘密

　　两周后的黄昏，我靠在琴房窗边看她练习规定曲目。

　　夏季校服短袖下，她手臂肌肉随着《钟》的快速跑动绷出漂亮线条，汗珠顺
着后颈滑入衣领。

　　监控电话响起时，她像被按了开关般停下。

　　「今天弹什么？」我递过毛巾，她避开接触直接抽走。

　　「《冬风》。」她突然解开衬衫最下两颗纽扣，衣摆随前倾动作掀起，露出
一截柔韧的腰线，「但结尾要改。」

　　改编后的音符在她指尖绽放，皮靴跟随着节奏轻敲地面。

　　曲终时她甩开黏在颈后的碎发：「表姐下周带我去听摇滚。」语气平静得像
在说天气预报。

　　素描簿从琴凳底滑出，画中人在商场试衣间放肆大笑——与眼前冷漠的演奏
者判若两人。

　　「你表姐画的？」

　　「我。」

　　她「啪」地合上画册，V领毛衣随动作滑落，露出肩头淡去的戒尺淤青，「只
能画想去的地方。」

　　最新一页夹着摇滚门票，她指尖摩挲票面时，琴房门被暴力推开。

　　逆光中苏雯的白手套像解剖工具，径直翻检乐谱。

　　「李教授说你两周没上课。」

　　「我自己练得更…」

　　耳光声在琴房炸响，红痕立刻浮现在她瓷白脸颊。

　　苏雯高跟鞋碾过素描簿时，我清楚听见铅笔芯断裂的声音。

　　「六点前回家。」苏雯甩下一叠新乐谱，「今晚加练三小时。」

　　门关上后，苏雨晴蹲着拼接门票碎片，后颈棘突在灯光下像将折的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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