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到了医院以后一检查才发现,那小女孩是连受到惊吓带被摔才晕了过去,送到医院的时候,她脖子上的小创口已经结痂,而且大夫确保小女孩身上的创口以后不会留疤。在诊室门口,我连连跟小女孩的父母和奶奶哈腰道歉,承诺医药费市局全包,并且我差点都跪下了,小女孩的家长们才勉强作罢;
索性,两个受伤的警员也并无大碍——一个是皮肉伤,一个是额头出血外加轻微脑震荡;而犯了魔怔的莫阳在打了一针安定之后,便直接睡着了;我吩咐他的手下,直接开警车给他送回家。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办公室。
折腾了一通,已然到了下班时间。
我心想,回去之后象征性地开个总结会就放所有人回家算了,我自己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过失吧;可等我一站到办公室门口,仔细一看——呵!办公室里真是好不热闹!
——老丁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挂着耳机摇头晃脑,我一走到另一边一看,也不知道是谁帮他在视频网站上头找到了裘盛戎的全集,此时他正听着《将相和》,一边听着,一边小声地跟着哼哼;
——而李晓妍则趴在自己的沙发椅上酣睡着,嘴里还叼着半根糖葫芦,脸上也不知道被谁用马克笔划成了一只猫的样子;
——其他人呢,呵呵,一桌在打着德州扑克、一桌下跳棋的,还有五个人围在一起,开着手机组队开黑玩着MOBA游戏,还满嘴喊着:“猥琐发育!先清兵线再打龙行吗?”“哎呀,别浪别浪!回城加血!”“别越塔!等清了他们野区buff再开团!”
我看着一屋子的人,彻底绝望了。
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一看桌子上的电话显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一共六个未接来电!全都不是内部号码!也就是说,有可能全都是来进行案件举报的!
我怒气冲冲地看着办公室里所有人,顺手抓起了自己桌上的马克杯,用力地往地上一摔……
“真过瘾啊……”我冷冷地说道,“咱们这到底是市局风纪处啊,还是葡京娱乐城?”
这一下,所有人才都缓过神来。
“处长……”
“处长……”
李晓妍这时候也被惊醒了;
丁精武也连忙摘下了自己的耳机。
“行啊各位!”我不住地对着所有人点着头:“行啊!够逍遥快活!厉害!行!”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李晓妍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把糖葫芦塞进了桌子上的包装袋里。
“欸欸?别塞进去啊!接着吃!睡!”我对着李晓妍吼道,然后看了看屋里的所有人:“继续啊!继续!——那边,继续跟牌,马上full -house了都!继续啊!——那边那个,你马上就全下过去了,赶紧再跳一步啊!——还有你们,快点打啊!要不然一会儿被人团灭啦!被人反推高地啦!一会儿就守不住水晶啦!——继续啊!你们一个个的!”
接着我又看了看丁精武:“老丁,我走之前让你看家,你就给我这么看的?嗯?他们里头,数你岁数最大,你他妈带头溜号开小差呗?您说您既然这么喜欢梨园行当,您干嘛不辞职改当职业票友呢?啊?——这一下午,我桌上他妈的六个未接来电!老丁,你看的真好啊!……现在我他妈算是明白了,之前风光无比的风纪股,是怎么败在你们几个手里的!为啥全局的人,每天都指指点点地管你们叫他妈的'丧家犬'了!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啊?”
“小子……你说话不算数吧?你不是说不管我们仨叫这个词了吗?”
丁精武一听我又管他叫“丧家犬”,他居然来了脾气。
“去你个老屄灯的!还他妈敢教训我?我难道之前没给你留脸吗!我这个月工资不要了行吗!我就不要工资了行吗!”
我对着丁精武大喊着。
丁精武不说话了。
“呵呵……是,我他妈的去求徐远,给你们仨特意立个规矩!说不让全局管你们叫'丧家犬'!我希望局里别的部门同事尊重你们!但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请问你们两位,你们尊重你们自己么?你们是打心眼里不把自己当成'丧家犬'了么?我把这么好的条件给你们了!我给你们换了这么好的一个办公室!还是他妈的三楼的办公室!我以前重案一组的办公室还在二楼呢!——我把风纪股那个'股'给改成'处'了!但是到头来他妈的换汤不换药啊!——是,现在局里没人敢骂你们仨是'丧家犬'了,但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他们从心里瞧得起你们吗?我告诉你们,还有你们所有人,你们再继续这样,就不止是三条丧家犬了,我们他妈的是二十四条丧家犬!”
我越说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
“……行啦,我也不说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们所有人说道,“在哪打牌不是打?在哪玩游戏不是玩?在哪睡觉、听戏、吃零食,不是睡?不是吃?不是听戏?干嘛上这来活受罪啊?警察局他妈就是出生入死卖命的地方!你们一个个的干嘛还在这待着呢?……算了,我受够了!明天,你们所有人,都不用来上班了!——我一会儿就跟徐远申请,彻底裁撤风纪处!你们看着的,我何秋岩说到做到!”
说完,我就摔门出了办公室。
我怒气冲冲地敲了敲徐远的门,徐远并不在;我又去敲了沉量才的办公室门,谁知道他也不在……
此时的我,彻底要疯了。
从小到大,我都没经历过这样的挫败感。哪怕是考高中没考好的时候,我都没觉得这样。
想想之前坐在徐远车里,幻想着自己有过一段辉煌的经历、带着自己三级警司的警衔回到重案一组时候的虚荣骄傲感,跟现在这种由衷的挫败一对比,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以为,这个风纪处处长我能做好;结果万万没想到,想当一个领导、想由自己负责办成一件案子,想改变一类人,居然他妈的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我立刻又往重案一组的办公室走着。此刻,我好想趴在夏雪平的怀里,对着她大哭一场。
可以一到组里,却发现夏雪平并不在。
“她已经下班了?”我问道。
“她中午就出去了,跑外勤,好像又去了一趟J县。”王大姐说道。
“那她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了么?”我又问道。
“不知道。你打她电话问问吧。”王大姐说着,挽着白师兄的胳膊就出了办公室,“嘻嘻,今天我老公不在,儿子在家,上回之后,他后来偷偷跟我说,他想跟你学你上回用过的那个姿势……”
于是,办公室里渐渐地一个人都不见了。
我想了想,给夏雪平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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