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钟灵被替换下来,她找了个凳子坐下,打开矿泉水喝了口,又从包里拿出纸巾,俯身撩起头发,把脸颊上的汗水擦干净。
看着场上的四人,在她替换后,立即势均力敌,难分伯仲了起来。
她看了会儿就心里默默感慨,果然还是看别人打比较舒服。
中间无事打算看看手机,发现她的包好像在另一侧的位置上。她走过去拿手机,顺便坐着玩。
没两分钟,旁侧坐下来一个其他场下来的男生,也是喘着气,全身都热气腾腾。
钟灵的包还放在他背后,忍不住伸手想拿,但是那人却突然往背后靠。
钟灵伸出的手留在半空。
男生似乎也察觉到背后有东西,转头看了看钟灵,恰巧看到她未落下的手,意识到后立即起身将身后的包露了出来。
“抱歉,没看到。”
钟灵伸手把包拿过来,摇头,“没事,应该是我占了你的位置。”
钟灵看到凳子背后应该是挂着他的衣裳。
男生笑了笑,看了看面前脸蛋红润却又温和有礼的人,突然有些感兴趣。
“你不打吗。”他问。
“嗯……我才下来。”
两人坐在座椅上,随意聊了几句,钟灵不是那种能顺畅跟陌生人交流联系的人,说了会儿就不想再说话,但是对方偶尔会抛出一两个问题。
她觉得不回答不礼貌,又慢慢回答他的话。
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人坐在休息区域,有来有回地交流着。
池青灼捡球时回头不经意看见钟灵和陌生男子交谈,眸色加深。钟灵微垂着脑袋,而对方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将捡起的球扔给对面的林远,声线冷淡,“发球。”
张鸣椀却故意看着钟灵道,“啊,钟灵好像和旁边的男生聊起来了,你不管管?”
池青灼回,“是她的自由。”
三人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等到中场休息,池青灼才下场走到钟灵旁边,捡起钟灵的水拧开喝。
随着清澈的水入口腔中,他的喉结也不断上下滚动,脖子上留有细细的汗。
他喝完后坐在钟灵旁边,身体懒散地往后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盯着钟灵看。
钟灵被他眼神看得内心发毛,手指攥紧,“……怎么了?”
池青灼收起目光,看她的手指掐得泛白,伸出手摊开在自己膝盖,“没什么。”
钟灵有时仍然会被他这副危险模样吓到,她把自己手覆盖在他的手心握住他,轻声转移话题,“你们打得真好。”
池青灼扣着她的手,嗯了声,“还打吗?”
钟灵摇头,“有点累,不想打了。”
池青灼看她摆头的样子极为认真,像是真的在说,这项运动好累不想打。他挑眉,“就这么不爱动?”
池青灼听到她细细嗯了声。
还挺理直气壮。
他那点不满意,看着她低眉顺眼模样,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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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关于池青灼
下半场,钟灵几乎没怎么上过。张鸣椀打了一会儿也下场休息,坐在钟灵旁边。
两人一起看着球场上的三人,胡乱一对二。
轮到池青灼和邹钧故意搓磨林远,林远也在范围内左右奔跑,而池青灼和邹钧露在场上游刃有余地笑。
池青灼笑起来是好看迷人的,嘴角咧开,弧度上扬。身上的白色运动t恤遮住他清劲的躯体,手臂上的肌肉因发力贲张鼓起,整体有着独属于少年的朝气和爽朗。
张鸣椀看得感慨,转头对钟灵说,“笑起来还是不错的,是吧?”
钟灵知道她意有所指,收回目光不看,只马虎着应声。
张鸣椀重新看场上的人,缓缓开口,“他这个人呢,聪明是聪明,但是就是死都不会好好表达。”
钟灵没有料到张鸣椀会说这些,停顿两秒后回道,“嗯……他很厉害。”
张鸣椀听到她的夸奖,反驳,“也不见得。”
张鸣椀说完后像陷入回忆般,“其实他爸妈在两边家族里都是出了名的冷漠,从小对他的要求就近乎无情地高,我们小时候去找他都要确认他爸妈不在家才去。因为看到其中一个都会逼压得人喘不过气。”
“有一次和我表弟去找他,在他房间里,才进去看到一堆厚厚的奥数习题,而教他围棋的老师刚走。在我的记忆里,他的时间总是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看到我们,他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走去窗边,推开窗户,靠在窗沿上吐出口气,看向远方。过了会才像脑袋终于缓过来,回过头笑着说,‘你们这么闲的吗’。”
“感觉他的脑子里好像总是装着很多事情,换作是我,可能早就头都炸了。”说着张鸣椀笑了一下。
钟灵想了想那个画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笑,反而有些难过,内心某个角落传来点点钝痛,她不太能够想象,在父母如此苛刻情况下,在一生中最需要爱和关注的童年,是怎样度过的。
张鸣椀仍然看着场上,嘴唇开合道,“所以,这样的家庭似乎注定让他不可能成为一个,可以坦然剖明心迹给别人看的人。对他而言,温柔平和地沟通,从不存在。永远都是他自己心里早就做好决定,只要确保他的目标可以达成就行。”
钟灵回想两个人的相处,好像的确如此,心里五味杂陈。
钟灵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才好,张鸣椀看着她无措的样子,觉得池青灼喜欢她实在情有可原。
张鸣椀说,“他其实人蛮好的,在大事上不会含糊敷衍。只是对喜欢的东西占有欲很强,方式可能并不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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