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露把碾碎的栗子馅用银勺刮出来,转手将蜂蜜倒进白面里,抬手和面:“她人在
何处,替我问问她会不会做点心,过来与我看看这方子。”
“眼下在外间和侍书替您收东西呢,我去将她叫来。”画春说着便往外去找人。
白鹤姑姑听了,心底发笑,心说陛下让她来看顾得这位主子真是有趣。
她从前替陛下办事,到了哪宫,都得请她喝茶问问陛下的事,可她来了这两日,这位
小主待她是亲厚中略有疏离,从不多问,眼下叫她过去竟还是看点心方子。
她到了里间,雨露正和着面,抬头笑道:“白姑姑,你来帮我来看看方子,小厨房替
我做了两遍,甜味过重又不如我从前吃的软糯。”
女孩穿着藕荷色带暗花的窄袖襦裙,雪青色的披帛搭在臂弯,衬得那张粉面明媚动
人。
白鹤走过去替她看方子,发现也不过是些普通的食材,按理说小厨房只要用了心便不
会有差错。
但她回眼一瞧,心惊片刻,压下那猜想平静发问:“小主这方子是哪里得的?糖粉可
比寻常的栗子饼略多两钱。”
雨露自然不能说是林姑姑给的,只笑道:“我自小爱食甜,家里的姑姑便总在点心里
替我多加两钱糖粉的。”
她神色自然,白鹤瞧不出什么,只暗自记下,转而说:“若这方子便是如此,那只该
是栗子的来地不同了,不过京中板栗多出于罗田,不知小主家中的板栗可是别地送来
的?”
“这我却不知了,”闻言,雨露才明白这其中缘由,心情沉了一分,却还是笑道:
“我明白了,白姑姑去忙吧,我将这些做好,便劳烦你去小厨房替我看着些火候了。”
“小主不必客气。”白鹤颔首低眉,“奴婢虽是陛下所赐,也不过是比她们早入宫几
年罢了,您只当奴婢作寻常侍女便是。”
雨露自是明白,对她一笑。
待她出去,雨露又瞧了眼方子,想不出是否有什么差错,索性也不管了,只低头一边
做糕饼一边出神。
早两年,楚渊位高权重,府里的东西自是各有各的来处,他偶尔会差人给自己送来
些。
但雨露那时忙于习礼练功,并不常关注,自然不知道那栗子是何地所出。
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一面,问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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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雪夜乱情-上(骑乘,喷到皇帝脸上)
画春的话说得准,晚膳时天上落了雪,且越落越大,纷纷扬扬一片,铺白了宫中石
砖,直到晚膳过后才小些。
那笼栗子乳饼蒸好了,白鹤叫人送来了里间。
雨露正教画春习诗练字,一句“雪夜花时最忆君”怎么也写不好,她提笔写了几遍与
她,瞧她闻着香味便魂都飘走,笑着轻敲她额头道:“好啦,去尝尝吧。”
刚打开笼盖,只听院里一阵齐齐行礼请安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画春赶忙替她理了理发髻,到门边候着。
门被宫人从屋外推开,楚浔进来时身上裹挟着风与雪的清冷气,一双沉静而凌厉的眼
望向她。
雨露被他这样一望,立刻不受控制地想起与他亲密时的种种,行了个礼,与画春一起
替他将大氅解开。
那件黑色绣金龙纹的大氅上是雪融化的湿痕,她抬头望向楚浔,瞧见他连发丝也沾了
雪,微微蹙眉:“陛下怎么赶着雪来了?”
说罢,雨露将那大氅搭在靠近碳盆的木架子上,又将案上那镂空云纹手炉递来到楚浔
手中,又不错眼地吩咐画春:“去添两个碳盆来。”
楚浔是不怕冷的,接那手炉时正触到她冰凉的手,反握在那手炉上,冷声道:“朕来
了才知道添炭?你这双狸爪子不要了?”
雨露捧着手炉,笑着引他往木案边来:“陛下倒也来的巧,尝尝臣妾亲手做的栗子饼
如何?”
宫里的栗子带着桂花香气,又混了牛乳和蜂蜜,香甜气味扑鼻。
楚浔一向不爱甜,但瞧她那副期待的模样,还是接了一块来吃。
然而只那一口就被甜得牙疼,见她忽闪着眸子瞧着自己,将剩下半块塞进了她的嘴
里:“甜得腻人,你自己吃去吧。”
“唔……”雨露猝不及防被他塞了一口,只得吃进去,却觉得软糯可口,虽然是有些甜
了,但还是好吃的,含糊着便嚼边说,“陛下不爱吃甜,臣妾下次便不放糖粉了。”
画春带着几个侍女进来添炭,她又想起来楚浔进门时没回自己的话,又问了一遍:
“陛下怎么赶着雪来了?雪天路滑,可要小心些。”
“胆子不小,还敢盘问朕了。”楚浔一双凤目斜睨她一眼,坐上曲尺罗汉床,看着木
几上那叠宣纸上的字,念了出来,“雪夜花时最忆君——”
“爱妃这是忆着哪位?”他不知意味地轻笑一声。
雨露抄写这句诗本是见宫内大雪即兴而写,但听他这样问,便笑着替他倒了盏热茶,
柔声说:“他与臣妾心有灵犀,自是已经来了。”
大抵是行过亲密之事后已不如从前胆怯羞涩,这时候她竟还能从容地想出这等说辞。
楚浔接过她的热茶,放下杯盏,抬起一只手臂将人揽着抱到自己怀里,沉声说:“个
子小,却不轻。”
贴上帝王的身体,雨露这才有些害羞,坐在他腿上红着脸嘟囔:“陛下嫌沉便别抱
了。”
年纪小,倒很会同人调情。
楚浔扫她一眼,垂首在她颈间嗅闻到一阵淡香,手掌抚上她的后背,眯着眼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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