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叫他弟弟!”李芮发了疯地又扑过来,一巴掌扇在宋知遇脸上,“他不是你弟弟!你巴不得他死,你妈死的时候是不是就告诉你要害死他?!啊?!”
宋博呵斥:“够了!”
他叫来管家,“把夫人和少爷都送回去,调监控,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仆们瞬间忙起来,有人送来毯子,有人去找保姆,还有人去调监控。
宋知遇擦了把脸上的水珠,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走到宋博面前,抬起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没推他,也没想害死他,我当他是我弟弟。”
宋博用王诚都尚且惧怕的眼神研判地看着儿子,宋知遇咬着牙,不躲不避。
王诚比宋知遇还要紧张。
片刻,宋博说:“我知道了。”
王诚明白,这是相信了。
他竟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王诚想起茶水间那些八卦传闻。
或许有些事情,真的并非空穴来风。
至少,这个所谓的大少爷,在家里过得一点都不好。
王诚不由得唏嘘。
宋知遇推开了佣人递过来的毛巾,一个人独自离去,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整个人显得单薄瘦弱,脊梁却挺得笔直。
宋博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若有所思。
王诚小跑着到宋知遇身边,叫住他:“大少爷。”
宋知遇停下,回头看他,一双眼睛竟然是通红的。
王诚愣了愣。
恍然。
到底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啊,成年人都受不了这么大的污蔑委屈,何况是个孩子。
宋知遇却很快收敛了情绪,平静地问:“有事?”
王诚忙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他:“这里回前厅还有段距离,今晚风大,着凉了就不好了。”
宋知遇没接:“不用。”
今晚王诚已经管了太多闲事,索性就管到底,他强制性地把衣服给他披上,弯下腰在他面前正色道:“论地位,你是少爷,我是给你爸打工的,我该听你的。但论年龄,你还得叫我一声哥,所以你该听我的。”
王诚补充:“就当是报答你刚刚带我走出迷宫。”
宋知遇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只是自己在思考。
王诚猜不透这位大少爷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正要道别离开。
宋大少爷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诚。”
“哪个字?”
“忠诚的诚。”
宋知遇点了点头,披着他的外套离去。
后来查清楚了监控,确实是宋知遇先离席,宋勉非要跟着,保姆就带着孩子跟了上去。只可惜宋家后院的湖边是监控死角,保姆中途闹肚子去上了个厕所,没将孩子看住,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人得知。
而李芮则一口咬定,是宋知遇推的宋勉。
这件事发生后没多久,宋知遇的外祖父母来到了国内,将宋知遇带走。
九年后,宋博病危。
大儿子远在国外向来被排挤在外,小儿子年纪尚小,众人都以为博瑞集团会交到宋家老二宋明的手上时,宋博一通电话把宋知遇叫了回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除了王诚。
他并不意外,他甚至觉得,九年前那个夜晚,宋博看着宋知遇离去的背影时,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阔别九年的父子俩彻夜长谈,三个月后,宋博去世,宋知遇走马上任。
第一件事,就是点名王诚做了秘书。
他又惊又喜,完全没想到九年过去,宋知遇竟然还记得他。
时隔九年,王诚再一次见到了宋知遇,二十岁的宋知遇。
他早已不是孩子,高出王诚半个脑袋,也不像九年前那么瘦弱。面容依旧是俊秀的,可眼神却比少年时更加凌冽。
“诚哥,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
宋知遇送给他了一份入职礼物,是一套崭新的西装。
王诚头一次觉得,多管闲事,也并非是件坏事。
接下来王诚见识到了宋知遇的雷霆手段,才渐渐意识到宋知遇似乎是带着一丝报复的性质在做所有的事情。
但不得不承认,事情确实被有效且快速地解决掉了。
三年不到,宋知遇就掌控了大局,稳固了位置,把李芮和宋勉打包送去了澳洲。
李芮走的那天说尽了难听的话,十岁的宋勉在一旁嚎啕大哭。
宋知遇冷漠地站在宋家的前厅,打量着这个“家”,看都没有看他们母子俩一眼。
似乎一切都是对的,可王诚却总是心里不踏实。
宋知遇如果是凭着执念和仇恨在做所有的事情,那么这些消失掉以后呢?
他的将会变得迷茫、做什么都是毫无意义。
他看似拥有了一切,却实际一无所有。
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他在人前越来越爱笑,越来越温和,无人时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孤寂。
下班前,王诚总是会看到宋知遇靠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望着远处,整个人都似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每到这时,他就会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的宋知遇虽然也孤独的,但是并不寂寥。
他会躺在吊床上晒太阳,会折狗尾巴草叼着玩儿,受到委屈时会红眼眶。
那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王诚和许恒聊过这些事,还是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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