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怜点头,说道:「只是如此却要多多劳烦姐姐,去夫人房里时可要小心谨
慎,免得夫人一怒之下伤你性命!」
翠竹轻轻一笑,认命道:「奴婢性命都是夫人给的,她便真要狠心拿去,奴
婢亦是无怨!」
不等彭怜言语,她又说道:「况且我每日里过去,专挑她房间里有人时去,
夫人面薄,自然不会当着别人动手杀我……」
「公子尚在,她杀我无凭无据,凭空多了些许麻烦!」翠竹心思灵动,嬉笑
说道:「只盼公子早日大显神威,收了夫人入房,那婢子也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既如此,不如……」彭怜俯首在翠竹耳边轻声低语,说起心中谋划来……
*** *** ***
应白雪回到房中和衣而卧,腹中空空,只觉无比饥饿,喝了口凉茶亦是难解,
她平日里胃口极差,正经饭菜尚且一口不吃,糕点水果更是碰都不碰,是以房中
除了茶水,便再无吃食。
若是平日,她还可叫翠竹去取些点心,如今那丫头背主偷欢,怕是早就忘了
自己这个主子,一想到此,心中更是酸涩愤怒。
应白雪有心去厨房找些吃的,可她毕竟自重身份,如何能够如此纡尊降贵去
那庖厨之间?只是此刻着实饿得难受,心慌意乱之间,便要出门前去厨房。
甫一起身,却听门外有人敲门,随即一道柔和声音响起:「母亲,您可起了?
媳妇来给您送点心!」
应白雪一愣,却不知儿媳为何如此心有灵犀,自己这边饿着,她却先知道了?
她赶忙回到床上躺下,随即醒觉,又脱了外衣,只穿一件素白中衣靠在床头,轻
声说道:「进来吧!」
洛行云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只托盘,身边丫鬟彩衣打着灯笼,主仆二人均
披着夹袄,显然受不得晨间风寒。
「媳妇听翠竹来说母亲身体大好,胃口大开,这边赶忙取些点心过来,只是
母亲平素吃的甚少,却也不能吃得太硬,这几样糕点都是昨日里彩衣为我买的,
母亲且先尝尝,稍稍缓解饥饿便好,媳妇已吩咐厨下煮粥了!」
洛行云平日里起的便极早,此刻并不见丝毫倦容,倒是丫鬟彩衣,毕竟年纪
尚小,不停打着哈欠。
应白雪拈起一团藕粉桂花酥小口吃着,不由问道:「翠竹与你说的?她人呢?」
洛行云听婆婆问的奇怪,便回道:「翠竹先来我房里敲门,给我报喜,说昨
日母亲吃的药见效了,如今胃口大开,直嚷说饿,跟我说完便去泉灵房里报信去
了。」
应白雪一愣,不等说话,外面脚步声声,却是女儿陈泉灵到了。
「娘,您真的大好了!」陈泉灵惊喜不已,直接扑到母亲身上,嘤嘤抽泣起
来。
应白雪一病,全家仿如折了主心骨,尤其陈泉灵,本就是伤春悲秋的性子,
如此更加感怀心事,身体羸弱,渐渐也要走上母亲老路。
如今应白雪病情大好,陈泉灵自然欢欣无比,便是洛行云,心里也着实安定
下来。
泉灵小姐身后跟着两人,正是小姐泉灵身边丫鬟珠儿和翠竹。
翠竹站在最后,显然怕得不行,脸色苍白却故作镇定,不敢靠上前来,生怕
夫人暴起发难,将她当场斩杀。
应白雪早已明白,这番摆布皆是翠竹彭怜所为,此刻势同骑虎,自不能说出
实情,只得与儿媳女儿虚与委蛇,只是不时瞟着自家婢女,眼神犹有深意。
待到早饭,应白雪一年多来首次不在卧房单独吃饭,她带着儿媳女儿一起在
正堂八仙桌旁坐下,一家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吃了顿寻常人家见惯不怪、
陈家却是暌违经年的团圆饭。
饭间泉灵便数次哽咽,如此场景她平日想都不敢想,只觉某日母亲便会忽然
故去,怕是这家便就此散了,今日复见曦光,自然悲喜交集。
应白雪柔声劝慰道:「为娘既已大好了,便不要总是如此悲伤,女儿家整日
以泪洗面不成个样子,你本来就不曾习武,总是这般再坏了身体!」
听见母亲批评,泉灵开怀一笑,如此这般管教严苛,才是平日母亲样子,她
破涕为笑,竟然也胃口大开,连吃了两碗白粥。
翠竹一旁服侍着,见机说道:「夫人如今已是大好,这药却还要继续服用,
我听人说过,夫人这般大病,须得巩固三月以上,才能彻底去根,切不可初见药
效,便止住不服了……」
洛行云也点到应道:「正是如此,那省府名医可也说了,若是见效,自当每
日煎服,不可半途而废,只是究竟吃一月还是三月,却并未说的这般仔细……」
她转头去问翠竹:「你是听何人说起?」
翠竹神色一慌,赶忙说道:「婢子是从家中客人彭怜公子处听来的,似乎彭
公子略懂医术……」
洛行云闻言一笑,转头去看小姑泉灵,戏谑道:「既如此,那岂不泉灵有福
了?」
泉灵俏脸一红,娇嗔道:「嫂嫂!」说罢羞不自胜,径自起身离去。
应白雪婆媳相视而笑,早饭尽欢而散。
「翠竹,你扶我回房。」应白雪叫住翠竹,让她搀扶自己回房。
她的要求恰如其分,并不突兀,翠竹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扶住夫人,朝着内
宅走去。
应白雪吃饱喝足,此时只觉全身气力尽复,伸手握住婢女手掌暗自用力,柔
声问道:「方才之事,是那彭怜指使你的?」
手掌吃痛,翠竹却是不敢声张,额头豆大汗珠滚滚而下,敬畏说道:「是……
是彭公子所言……」
「他说三月之数,怕不是胡诌的吧?」应白雪继续用力,仿佛要将那婢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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