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也罢,本座就开门见山,本座知道仙子为何来此,但请仙子将事情
查明,还我水天教一个清白。“ 羽玄魔君语出惊人,竟然要求娘亲还他水天教一
个清白,如此说来,他不承认屠村之事是他们所为了?
可为何水天教不自己去调查……
思及此处,我不禁莞尔,暗骂自己太蠢,纵然水天教能查到真相,官府也好
军队也罢,却不可能采信——无他,只因水天教已被打上魔教的烙印,百口莫辩。
娘亲自然没我这么涉世未深,蹙眉淡然道:“ 水天教手眼通天,你们连蛛丝
马迹也没调查出来吗?“ “ 不瞒仙子,血案现场地处边陲,本教也是鞭长莫及,
栽赃陷害一事的内情,本座一无所知。“ 羽玄魔君缓缓摇头,自承不知。
娘亲淡然拂袖,再次下了逐客令:“ 既如此,魔君请回吧,此事我自会查明,
但无论是水天教还是其他人犯下滔天罪恶,我绝不会姑息。“ “ 那是自然,果真
是教众擅自妄为,不劳仙子动手,本座亲自毙了他们。“ 霎时间,那袭青袍消失
不见,仿佛蒸发于天日下的鬼魅,只余一句告别:“ 龙行万里开天路,鹤去十州
一点尘。“ 俳句颇有气势,我却听出言外之意,你们在明而我在暗中,勿需枉费
心机。
论规模,楚阳县城比百岁城还要小上半成,但羽玄魔君既有不世轻功,我等
又不知其面貌特征,若想揪他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大海捞针。
我正为羽玄魔君离去而松了一口气,但娘亲忽然娇躯一颤,抬手至面,似乎
吐血了!?
第四十九章风卷怒涛(三)
“ 娘亲!“ 我快步奔了过去,口中焦急地呼唤。
正所谓母子连心,我全然忘记了方才母子间的龃龉冲突,牵挂着娘亲的伤势,
一颗心仿佛被紧紧攥住。
我跑到娘亲面前,果然见到娘亲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殷红鲜血,玉面仙颜染上
了一丝煞白,我心痛万分却又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做。
娘亲以玉手抹去嘴角鲜血,强笑道:“ 娘没事,霄儿不用担心。“ 自我记事
起,还是第一次见娘亲受伤,不由得心疼地问道:“ 娘亲,怎么会这样?“ “ 娘
与羽玄魔君元炁相接,他以秘术强行中断,我们二人都受了巨力反噬。“ 娘亲几
个深呼吸,运气稍微调息,才似乎恢复如常,“ 霄儿,娘需要静修调息一个时辰,
否则有损功体。“ “ 嗯。“ 我使劲地点点头,本想开口询问羽玄魔君是否会去而
复返,但他与娘亲应当同样受伤不轻。
此时此刻,我身为一个男子,应当中流砥柱。
我眼中的犹豫之色只一闪而过,娘亲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展颜微笑道:“ 霄
儿无需担心,羽玄魔君所受损伤不比娘轻,若不及时调息必会伤及根本,短时间
内他不会再来。况且娘的太阴遗世篇素有疗伤之能,他若再犯,娘也能率先恢复。
“ “ 嗯。“ 我虽然决定了要独当一面,但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方才两
位绝世高手的交手场面实在太过震撼骇人、太过匪夷所思。
“ 霄儿,其他的事稍后在说。“ 娘亲转身向东厢而去,忽又扔下一句,“ 将
他好生安置。“ 我默默点头。
娘亲的两句话含义不言自明,第一句自然是指母子二人争吵一事,本已面临
母子决绝的关头,但羽玄魔君却忽然来犯,还与娘亲两败俱伤,我自是不能再任
性;第二句则是指洛乘云。
我心情复杂地走向走廊上躺着的洛乘云。
此时他为娘亲的冰雪元炁所安抚而深眠,以我含章剑吹毛短发的锋利,若是
一剑封喉,他连痛苦都不会有。
但我最终叹了一口气,收敛了杀机,我心中明白,他虽是我们母子二人龃龉
的起因,但症结却不在他身上,而是娘亲。
娘亲想要挽回他的死志,我虽然不甚乐意但也不会阻拦,毕竟人命关天,他
的命途多舛也叫我生出恻隐之心。
关键在于娘亲所用的方法,这才是令我出离愤怒的根本原因。
我将洛乘云扛进了他所居住房间里,轻轻放在了床榻上,任由他四肢乱摆,
便转身离去。
我又不是婢女奴仆,不必伺候他舒服睡觉。
这么想着,我出了房间,心中萦绕的是与娘亲的冲突,我要静静思考,参透
为何我会对娘亲的举动如此敏感、愤怒。
正当我向石墩石桌走了十几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花,一抹青色人影遽然出
现在庭院里,仿佛是从地府冥界里钻出来的鬼魂一般。
竟是去而复返的羽玄魔君!
糟了!
娘亲静修调息,心神收摄,无法得知外界情况,而凭我的微末伎俩绝非他的
对手。
我运起元炁,正要放声呼喊,羽玄魔君眼睛一眯,流露出些许笑意,身形一
闪,一只略显苍老的大手鬼魅般攀上了我的后颈——电光火石间,羽玄魔君已然
瞬身至我身旁!
一股磅礴无匹、刚猛无俦的元炁钻入了我的身体,我瞬间感觉全身气机、元
炁被压制,仿佛在紧密啮合的器械间插入了坚不可摧的硬物。
后颈乃是躯干与头脑连接之所,同样为人体要害,劲力催吐之下,轻则如吴
老六那般不省人事,重则魂飞魄散。
此际要害落于人手,一股寒意自我心中升起。
但我心中所想的并非死生之事,而是涌起了对娘亲的不舍与歉意。
娘亲,孩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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